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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7章 第九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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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7章 第九十七章

小姑娘的天真浪漫, 都是由一個穩定安全、溫馨和睦的家庭養成的,看著她們瞇眼微笑的樣子,軟綿綿靠在一起小聲說話, 說到高興處嘻嘻笑的樣子,穿著好看的衣裳,戴著漂亮的首飾, 便是頭發尚短的小芷然,腦袋上都紮了個金玉小蝶, 奔跳起來, 那金線勾的羽翅一顫顫的跟要飛起來一樣。

這是上回冬至歸家時,崔閭見幾個孫女身上佩物簡單,渾身沒幾個金鑲玉雕的首飾, 連腕子上都空空如也, 不免有些不虞, 轉頭就下了地庫,親自給幾個姑娘一人挑了一匣子精致首飾, 又掃了一箱子小珍珠,給她們自己穿著玩,然後吩咐兒媳,不要太拘著姑娘們打扮,以後每年添置衣裳時,記得連首飾一並做了單子, 要麽去金樓裏打, 要麽去地庫挑。

他的孫女本來就該過著金尊玉貴的生活,是他們這些當長輩的, 把日子越過越狹隘了,才累得她們跟著一起局促的, 在穿戴吃用上,顯得處處縮手縮腳,從今往後,可得把身上氣度養起來,免得日後出門叫人小瞧了去。

還有崔灃,眼看就將上京裏那個藏龍臥虎地,見識這東西一時養不出,但屬於富貴人家的壕氣不能沒有,改天得帶他下地庫數珍寶去,必要在走之前,練就一副看見什麽稀奇物,都淡定從容,不稀得他驚嘆,給多餘關註的松弛感。

就要讓人從他的行止裏,揣測其背後的家族,得是個多有底蘊豪闊的背景,從而不敢輕易用窮鄉僻壤,孤陋寡聞等詞來輕蔑、排擠他。

我博陵崔氏的嫡長孫,就算隱居避世百年,也不是誰都可以輕賤挑揀的,只有我肯不肯搭理你,而不是任你指點著圈層可入的條件。

崔閭瞇眼,上下打量了一下崔灃,然後眼神轉向太上皇,笑的一臉意味深長,“寧先生曾在京畿久居,雖然這些年雲游各處,但想來京畿裏曾經置下的房產還在?有沒有那種地勢好,有錢也買不到,有權也偶爾力不能及可以得到的好地口?勻我一套宅院,條件寧先生隨便開。”

京畿地,居不易,除了前朝存下的世勳貴胄,後來入朝為官的,在瓜分了離皇宮最近的宅院後,都沿外發展,有的甚至每天上朝要趕小半個時辰的路,而有錢的富戶為了能在京畿紮根,連城墻根底下的宅子都願意出高價購得,如此,看身份挑人裏,也有一項指標,是看房產落戶。

崔閭可太知道專有那等狗眼看人低之輩了,哪怕你有錢,但住的地方遠離皇帝周邊集權中心,也是要受到言語挑剔排擠的,他在錢財這方面能集訓一下崔灃,可住的地方,確實得需要太上皇幫忙。

他可不信離皇宮左近的宅院一套也沒了這話,那絕對是騙鬼來的,有些地勢好的宅院,站自家院內都能看見皇宮禦花園,這等宅子,一般都是皇宮資產,再有錢有權也不可能得到。

他打的就是這種宅院的主意,哪怕聖旨裏說了,崔灃可以住在太子府,但他可不想叫自家孫子,長年在上司面前繃緊了皮過日子,他又不能跟太子處成自己和太上皇這般情形,是以,哪怕只是偶爾有個能喘息的地方,叫他松散一下,自由自在的躺一會兒,那也是好的。

太上皇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,一副你冒什麽壞水兒我都知道的模樣,揶揄道,“哦?條件隨便開?那這可是你說的。”

崔閭挺直了腰板,哼一聲舉杯,“崔某說一不二,這個情我承。”

太上皇便摩搓著下巴,沈吟道,“有處宅子還確實不錯,離宮門大約一柱香左右,在太子府東邊……”

說著,見廳內所有人都齊刷刷望著他,便也就勢舉杯一笑道,“是當年太上皇獎勵寧某教導小皇孫,哦,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有功,賞的。”

眾人被他這深厚的來歷背景震懾,忙一起端了杯子敬他,崔閭直接拍了拍身側的長孫,朝著太上皇方向示意,“灃兒,去給寧先生叩個頭,他如今雖是祖父高價聘請的幕僚,但既有著曾經那般輝煌的經歷,便也值得你給他敬一個,多謝寧先生慷慨解囊,舍得割愛。”

崔灃很聽話的起身,行至太上皇座前,撩袍下跪,一套禮儀動作,皆世家公子風範,小小年紀已見風姿,來日歷出風骨,可以想見的,能承其祖崔閭全部風儀。

太上皇很欣賞喜愛崔閭的長子長孫,觀其家人,除了去北境的小五,隨隊去和州的老二夫妻,眼前這些,長房一家子,老二的三個孩子,兩個和離歸家的姑娘帶著各自的孩子,完全繼承崔閭樣貌才情的,竟全出在了長房,除了崔灃,還有個八歲的崔淳,小小年紀,也屬聰明掛的,且嘴還甜,比他兄長顯出幾分跳脫,見崔灃坐在了祖父身邊,他竟主動跑到了他身邊來靠著,然後見兄長跪下了,他也跟著跳下凳子陪了一跪,惹的滿廳人大笑。

老二的三個孩子可能更隨母相,因為父母皆不在,長姐欣妍便承擔起了母職,帶著弟妹隨在大伯母吳氏身邊,性情開朗,一說話就臉帶笑,她弟弟崔濟吃的一副白胖樣,但眉眼裏的英氣明顯,來日瘦下來,指定也是個俊朗小子,欣蕊也是個小圓臉,眼瞇起來一笑,憨憨的特別可愛,偷偷和欣芙兩個盤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玩,小聲商量著回頭拆了重做個款式。

兩個歸家的姑娘,長女身邊一子一女,李博前面說過,屬於人小志氣高型的,才六歲,行止都透著老成,用餐無需人幫,眉眼裏帶著過早懂事的倔強,李姝四歲,窩在母親懷裏,一聲也不出,兩個表姐要拉她下地玩,她也不去,扭著手上的珍珠扣子,拿眼打量周圍人的表情,小模樣倒是跟崔家人相似,李博倒是李家人面相。

幼女只一個女兒芷然,先前一直被崔閭抱著,到入席後才回到母親身邊,小模樣完全繼承了其母,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都透著一份靈動,眉眼間光華流轉,柔媚天成。

這一家子人窩在滙渠,憑白的給這窮僻之地,添了鐘靈毓秀,人傑地靈之氣,也怪不得那些遺老想要用崔氏子,提純血脈了,老牌世族的教養刻在骨子裏,便是隔房分支子,除了變異的幾個,大部分,如崔元池、崔榆、崔柏源等等,哪怕就是不成氣的崔頌舟,都長了一副儀表堂堂的好樣貌。

太上皇尤其看好長房裏的幾個孩子,崔元逸就不說了,那是崔閭手把手教出來的,除了比他老子文氣些,歷練了幾個月下來,行事手段頗有幾分崔閭的風格,崔灃雖還在成長中,行事也已見章程,半點也沒有這個年齡的毛躁,沈得下心,定得住神,是他見過的小子當中的佼佼者了。

他眼神略過崔家的幾個女孩,笑的一臉老謀深算。

崔閭腦中的弦立即警醒,兩人目光對上,就見太上皇盤算著開了口,“你家這幾個孫女……”

說著還故意的頓了一下,在崔閭越來越危險的目光中,才悠爾道,“寧某瞧著,比京裏的勳貴世家女也不差,回頭寧某可以寫信,讓京裏的好友去宮裏求兩個禮儀女官來,學上兩年再儀親,想來會有更好的出息。”

近日已經被踏門說親的,快愁到頭發白了的吳氏,聞言眼睛大亮,激動的和兩個小姑子對視一眼,俱都期待的看著上頭老爺子,盼著他不要拒絕。

自古以來,宮裏出來的嬤嬤、女官們,都是各大家族的座上賓,等閑人家根本沒門路可請,但有女孩子得其任一教養幾年,出門都要叫人高看一眼,說親門第肯定高上一籌。

做母親的,沒有不指望自家女兒嫁的好的,吳氏當然不例外,從自家公爹扶搖直上後,她便覺得滙渠縣內的人家,哪哪都不合適了,便是江州府內的人家有人來說媒,她也得顧慮著人家的最終目地,心裏總覺得缺了什麽,很有種替自家女兒和侄女不值得感。

她們兩人當能配得更好的。

崔閭沈默了一瞬,吳氏那眼神簡直能穿透人,他當然知道這個兒媳的期盼,可她不知道眼前人的真正身份,太上皇這意思,若他沒領會錯,是想從他這兩個長成的孫女裏,挑一個配太子。

他給太上皇開的盤口太大,來日若事成,憑他的功績,崔氏一門榮耀,會不會成就新的世勳力量,也未可知,既要捆綁,當然沒有比聯姻更牢靠的關系了。

兩家合一家,來日事成,崔氏的功業,也便是皇室的功業,有太上皇作保,他能確定下一任天子定屬崔武兩家的血脈。

崔閭有些猶豫,他沒有見過太子,而再兩年太子便將成年,身邊定然有鶯鶯燕燕往上湧,便是各世家勳貴的眼睛,也得盯著他,他不能確保自家的孫女,能在這樣高身份的男人身邊,能占幾分情誼。

他心裏是不希望孫輩們的日子太艱難的,哪怕孫女,他也希望她們能挑個人品貴重,行止有度之人,便是無多少情愛,也不會因為對方的品行,而受到傷害或薄待。

夫妻情分,當情沒有的時候,考驗的就是一個男人的人品和德行操守了,尤其在如今這個世道,一夫一妻制雖然被提倡,但大環境仍是妻妾同夫時,身為太子的武弘放,能否堅持父祖治世理家方針,還有待觀察,過早的為孫女選擇這條路,往後想改弦易張,怕都不能了。

崔閭沒應聲,廳內氣氛便漸漸回落了下來,崔元逸雖不清楚寧先生的真實身份,可從他提及皇室時,那種不經易透露的隨意,話裏透著的種種肯定的安排,都顯示他與皇家關系的非同一般來。

崔元逸是想攏著女兒就近婚配的,兩個妹妹的婚姻不順,讓他在女兒和侄女的婚事上,又多了幾分謹慎,請宮裏的教習女官來,那指定是不可能會在江州找了,他抿唇註視著父親的表情,並不像妻子吳氏那般高興。

太上皇註意到崔閭的神情,便知他想多了,可有些話也不能當著孩子們的面說,於是道,“年後灃兒上京,元逸定然是要送上一送的,太子伴讀的身份,定會受到皇帝召見,屆時能一並見見太子,那是個什麽行事秉性,元逸看看就知。”

弘放很皮實,但粗中有細,有種大智若愚的精幹,弘勳是疏闊,早早放京畿守備營裏摔打,弘昔、弘景和弘宣則相對文氣些,但與崔閭的幾個孩子比,仍屬皮猴型的。

太上皇可不興那套聯姻捆綁之說,他再不通情愛,也知道男女婚姻也得講究個情誼相投,搞盲婚啞嫁他自己這關就過不了,因此,他想的是,讓帝後收那兩個年長的姑娘當幹閨女,以後等他們事成的時候,封公主自主挑夫婿。

也不知道怎麽了,這帝後成婚二十載,頭兩年一直沒動靜,等後頭終於開懷了,直接連續生子,竟是一個女兒也沒得,北境這邊的族親倒是送了幾個女孩上京,只到了婚配年齡,又一個個回了族裏,因為早前皇家與世勳的關系,武氏女選婿並不好在京畿選,但崔氏女卻不一樣,過幾年的選擇面會比武氏女更大。

太上皇早前拜過武帥府為幹親,從名份上來講,武氏女也算是他的孫女輩,其中也有幾個頗為出色的,便是崔氏女不與武氏子通婚,武氏女中也有能與崔灃、崔淳相配的,能得他偏愛幾分的晚輩,其秉性才德都無可挑剔,他是希望在沒有利益沖突下,能跟崔氏永結同心的。

父母之愛子,為之計深遠,他懂崔閭的心情,也如他想確保崔氏子一輩輩人,能夠在未來他們不在的時候,也擁有令世人不敢小覷的實力地位。

“好了好了,這事容後再說,吃飯!”

最後,還是太上皇打破了沈默,笑著舉箸,崔閭則遲疑了一會兒,才道,“孩子們還小,且多在家陪我幾年,呵呵,她們倒是比不得男娃好出遠門。”

一句話,就叫太上皇心裏的弦動了一動,微笑著睇去一眼,道,“你說的是,男娃們出門方便。”

成,這崔狐貍的意思他懂了,太子不能出京,可其他皇子是可以的,真想與他家姑娘攀親,叫上門來給他瞧瞧。

皇子裏,弘放十六,弘勳十五,弘昔弘景是雙胞胎十三歲,弘宣十歲,年齡上倒與欣妍欣雅相合,若真能通過這崔狐貍的考驗,他也是樂見其成的,做女兒和做兒媳婦,反正都得跟武家沾上關系。

兩個女孩已經到了懂婚的年齡,這會兒就臉紅的不行,埋頭鵪鶉似的躲著,叫她們小姑姑幼菱掛鼻子取笑,更羞的想鉆桌底。

一場飲宴,在吳氏心情過山車似的忐忑下結束了,她拽著兩個姑娘,激動的拍著她們的手,直感嘆她們是遇上了好時候,不用像兩個姑姑那樣,只能在本縣裏選擇夫婿,低嫁還落不著好。

崔閭卻帶著太上皇去了書房,門一關,他便擰了眉,神色裏頗有些不虞,一句話也未說,自顧的坐進自己書桌後的圈椅內,卻未請太上皇入座。

“咳,生氣了?”太上皇就近挑了張椅子坐了。

崔閭沒吭聲,他其實也算不得生氣,自古利益相關,聯姻是必然,只到底心裏有種被人防備的不快。

太上皇嘆氣,聲音放輕道,“你我倒是不拘這些世俗牽絆,因為我倆都明白個中隱秘,可後輩人不知道,他們生活在此方天地,天機解構下的命運,以後不知道會往哪邊轉,有我們在,自然不至於叫他們吃虧,可萬一我們不在了呢?帷蘇,兩手準備,你都得為他們打算好。”

世家勳貴除了之後,利益分割,必然還是有一波人會成為新的趨勢,就像後世的有錢人,也依然淩駕於普通百姓之上,只是不再享受特==權供養,崔氏與皇族聯系越深,受到的排擠報覆也越烈,幾十年上百年都將承受殘存力量的沖擊波,所以,他們下一輩裏,就必須得有一脈,與皇家攀扯深交。

崔閭沒作聲,終了,才斜眼望向太上皇,吐出了一直以來的願望,“你就不能……咳,事成之後,賜我家一個丹書鐵劵?”

就拿你的手隨便寫一個就成,至於這麽扯我子孫輩的婚姻大事麽?

太上皇瞇眼,危險的盯著他,“你可知你在要什麽?”

有了丹書鐵劵,那跟他親手打造一個新世家勳貴有何異?此例一開,那今後便有控制不住的危險,就跟不封爵位一樣,丹書鐵劵也是本朝禁發物。

崔閭扶著額頭,擺擺手,“算了算了,我也就是隨口一提,我知道你的意思。”

這貨恐怕寧願賠個武氏皇子,入贅他崔氏,也不可能打破原則,給他寫個丹書鐵劵的。

太上皇探了探崔閭的表情,最後退讓了一步,“回頭我把京裏的那處宅子過到灃兒頭上,那是皇族不動產,只要占著那塊地方,也等於……咳,保爾百年平安順遂了。”

記檔在皇家內庫的產業,便是賞出去,也有記錄在的,其中有一條,便是以地折罪,將來崔氏後人真幹了什麽要命的事,只要將那處宅地交歸皇室,便可折身罪歸祖籍地,算是個隱晦的免死金牌吧!

比招人眼的丹書鐵劵好多了,不會過度引人關註。

崔閭一下子便展開了笑臉,眉頭也不擰著了,忙催促門邊上的崔誠去沏茶,沏珍藏的好茶。

把太上皇給整的一楞一楞的,終於一下子回過了神,這家夥恐怕從他提及宮裏女官時起,就在他面前表演一副被防備傷害到的慍怒隱忍樣子,叫他坦蕩的心裏也不得不打起了小鼓,以為自己這心思真就過分陰暗有傷人心了。

於是,導致他一再讓步,最終成就了他心中所想。

也不至於生氣,就是為這樣失去警覺的自己,感到好笑,真是打了一輩子鷹,結果卻叫鷹逐了眼,頭一回在清醒的狀態下著了別人的道。

真稀奇!

崔閭也知道這回連演帶騙的,有些不厚道,可也實在沒辦法能讓眼前這人打破原則,提起京畿宅院時,才想要曲線救國一把。

也是沒想到真能演成。

他眉開眼笑的替太上皇斟茶,邊解釋邊安撫,又揪著自己命不定能比他長的痛點,直把太上皇弄的連郁結都沒處郁結了。

可不,正常人按道理是活不過他的,就他師傅的壽數類比,他起碼能活過一百歲,而眼前人指定不能夠,他有如此擔憂,也是人之常情。

太上皇蒙了一口茶,盯著崔閭的臉看了半晌,心道:這人年輕時也不知是個什麽風儀,若早十年往江州來一趟,說不定能見到,現在麽……

他不動聲色的斂了眼。

錢鑫便在這個時候敲響了書房門,進來秉告,“老爺,二姑娘在酒井裏藏了一個人,屬下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。”

崔元逸晚他兩步進門,聞言也是一臉無奈,走近書房內沖著崔閭道,“是王迎金的那個妾,偷跑出來的。”

哦,前女婿之前帶上門跪大門口的那個女人。

崔閭心中一動,“人呢?……她不是懷孩子了麽?”

崔元逸低聲道,“落了,王迎金為討幼菱原諒,帶回去後就強行落了,那姑娘又受了王家婆子一番磋磨,實在熬不住,偷偷跑了出來,正好被幼菱救了下來。”

崔閭記得自己當時遠遠掃過那女人一眼,也是個風姿不俗的美人。

他便低低與太上皇交流,“把她安排到地下紅樓裏去?”

太上皇皺眉,一副你想用她勾搭誰的意思。

崔閭眨了眨眼睛,“盧昱。”

天意如果非要安排盧昱在江州偶遇一個白月光,那他就替他安排一個。

不是有句話是這麽說的麽?

男人最愛幹的兩件事,一勸風塵女從良,二拉良家婦下水。

夢裏幼菱應了良家婦下水這話,那現在他用風塵女從良這套誆他,以天機那小蠢貨,不定能分辨這其中的區別。

反正,盧昱需要的,只是一個風流的背書。

太上皇擰眉一想,咦?別說,道理還真能說的通,可以一試。

於是,錢鑫很快便將那女子帶了過來,果然一副我見猶憐樣,單薄的身體跪在房內的地上,露出的一截細白脖頸,好似一掐就斷的天鵝,自有一股催人保護欲。

若真能叫盧昱收了她去,或也是個好結果。

盧昱學的是世家公子那套,便是日後不喜了,也會養在後院不使人零落,這點崔閭清楚。

於是,他便開口,溫言將為此女安排的路數說了,末了道,“本府也無需你做什麽,好好的過你的日子,好好的活著。”

那女子驚惶擡頭,露出了一張絕美的面容,便是如此狼狽境地,也無損她身上美艷的氣韻,與崔幼菱的柔媚是兩個路數的美麗,而她們卻都曾被同一個小人糟蹋過。

崔閭眼中厲光閃過,點點頭道,“王迎金那邊,你無需擔憂,他會在江州地界上消失,不會有揭穿你身份的一日。”

你只要幫我女兒占住了盧昱心裏的位置,叫他沒有空暇再來糾纏幼菱,那份天命孽緣或也就解了。

幼菱這輩子,一定會有屬於她自己的人生。

同時這也是一個試探天機的機會,若成了,那就說明,天機可蒙蔽,嘿嘿,後頭就知道該怎麽出手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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